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

文|苏听风

来深圳工作后，在路上的时间变多。每日上下班公交加地铁，通常都会用去近两个小时。尽管这两个小时总是会被人群包围，但却是最独立自由的。

我把这在人群中的自由时间，都用来读书。

在公交车上看书，有时候会比较吃力，故此，也只能读一些短小的散文，可随时翻开一篇来看，也可马上关起来。近日干脆就直接在坐公交的一段路上，读起诗来。上个月读的《写给孩子的诗》便是在不断地上上下下抢占座位的公交上看完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丰富的画面，让人置身于另一个平和的环境，而忘记了被人群包围囧态。

在搭上地铁时，就会轻松很多。地铁上的人都相对安静，大多各自站立。找一处角落就可以打开书来，比在公交上省心很多。在早上上班的的地铁上，一般会读工作技能方面的书，一来早上记性好，二来也为一天的工作做铺垫。时常因为书中的精彩有用的观点，而坐过站。并不为此懊恼，有时还会暗自高兴，又多了一段看书的路。

除去上下班的路上看书外，我更喜欢在回家或是外出的火车上读书的感觉。

每次回家，坐火车至少5小时以上，若没有人同行，书就成了最好的伙伴。我喜欢在行驶的火车上读小说。找到位子的那一刻，也就是书中故事的开始。记得有一次从福建回家，在长达近12小时的行程中，一路都在看《达芬奇密码》，在路上经过了大山、隧道、河流还有荒无的森林。而小说里，主人公一路找寻着一个又一个秘密，现实世界里和虚构场景互相呼应，火车像一个时光机，把两者连接。

当然，曾经在火车上也有过不顺畅的读书体验。临坐的姑娘不时的来问，这本书好看吗？里面讲了什么故事？你是哪里人？你在做什么工作？对一个和我要一起呆10小时的人的热情，实在不知如何拒绝，只能一一做答。
答完又接着看书，一会又接着回答她的提问，顺便也听她讲自己的事。在2个小时内，她便讲完从小到现在的大小事件，一个极好的表达者，我当时想。我记得当天看的书是《夜航西飞》，里面有一段话说：“可能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他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假如你阅读，或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我拿着书，看着她还在不停地说着话。当时在想，我们是否都在逃避自己，她是找人说话，我是阅读。

在黑夜里的火车里，看到山丘、树林、岩石，还有平原在黑暗中合为一体。我终于看完了这本书，在第二天分别时，我把它送给了同行的姑娘。她坚持要留一个联系方式今后交流，这次我拒绝了她。

相对于坐火车，也许坐飞机的空间更为私密。至少我在飞机上读书时，从未有人打扰。前后左右的人都十分沉默，大多都会沉沉睡去。喜欢在这样氛围中打开一本书。

最近的一次坐飞机是在上周，因为一些原因，在登机后，依然无法起飞。在机舱里从黄昏坐到黑夜，睡去的人们开始逐渐醒来，听到一些抱怨声，空气中迷漫着焦急的味道。在一片争论与解释中，我开始读阿兰-德波顿的《旅行的艺术》。孙犁说：能安身心，其唯书乎。这句话在当时，成为一种见证。其中有一篇，他也在讲坐飞机的感受：“飞机的起飞为我们的心灵带来愉悦，因为飞机的疾速起飞是实现人生转机的极佳象征。飞机展呈的力量能激励我们联想到人生中类似的、决定性的转机，它让我们想象自己终有一天能奋力攀升，摆脱现实中赫然迫近的人生困厄。”

被我们说烂掉的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或许真是分不开的关系。而我把这两者之间的亲密连接视为一种“消遣”，并非单一的用来打发时间，而是带着爱，认真地对待。

作者：苏听风，爱写字的人，已出版《我的世界很 但刚刚好》、《迷失的时候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