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谢可慧 图|jacindaelena 来源|秋小愚(ID:happyxiekehui)大学毕业的前一天早上,我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那是夏天七点的清晨,我和所有尘埃落定已格外惫懒的毕业生一样,懒懒地躺在床上做着稀奇古怪的梦,铃声响起的那...
文|谢可慧 图|jacindaelena
来源|秋小愚(ID:happyxiekehui)
大学毕业的前一天早上,我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那是夏天七点的清晨,我和所有尘埃落定已格外惫懒的毕业生一样,懒懒地躺在床上做着稀奇古怪的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脑子依然真空。
我想见你,在你楼下了。S说得很平静,毕业季里,化解所有伤感过后就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五味陈杂。
我几乎是一跃而起的,说,等我两分钟。
这个朋友是我大一时候认识的,来自于社团。在社团的那段时间,我们去了很多地方,爬了很多山,佯装参加了很多比赛,也在比赛里拿到过最后一名。我们像兄弟一样在比赛前的夜晚窝在图书馆抄各种笔记,一直到图书馆关门,去背后垃圾街撸串;比赛失败的时候,我们一起和指导老师认错;比赛赢了,就拿着100元奖金去吃附近最好吃的麻辣烫,喝最烈的酒。那一年,是我们短暂而疯狂的二十岁
大一过后,我们离开了社团。人来人往中,渐渐忘掉了彼此。人与人就是那么奇怪,许多时候的分开,并不需要轰轰烈烈的仪式,只要不再联系,你们就无处可回。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只是在某时某刻想起他,却从来没有拨通他的号码。
你不要误解。这些天,我一直觉得有一件事没有完成,就是我们的合照。所以我从天黑等到了天亮,一定要来见你。他还真是个文艺男青年,文绉绉,配合着毕业季随处可碰的伤感,一瞬间情绪无处可藏,两三年过去了,我们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可能下一次见到你,你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所以……
他掏出手机,我们假装笑得很欢,转身的时候,都已经落泪了。后来,我结婚前,邀请他参加我的婚礼,正值他最忙碌的时间,他发来我们曾经大学时代的照片:你看,有没有记得我当年的话,再次联系你真的成为了人妻,还好那一次有了留影,也算不再遗憾。
是,人这一生,总要懂得不留遗憾,去做你想做的事,见你想见的人,不枉费所有的遇见,去珍惜所有的念想,怀念与相见,慢慢沉留。而其实,友情、爱情,都是如此。
我为什么一直会去见想见的人?是因为这些年来,我越来越觉得人与人真的很容易就走散。我们都是行进在路上的人,谁快一步谁慢一步,身边都会挤进来许多人,而此时,从前的人,如果不去偶尔拉一拉他们的手,他们就会冲散在茫茫人海中,是你找也找不回来的曾经。
我最最遗憾的是,若干年前,我一个亲戚的去世,那一年,她66岁,离她希望的70岁差了4岁。她是我的一个远亲,在她去世前的两三个月里,我经常在梦里见到她。
在我印象中,她是一个很瘦小的农村女人,清秀,沉默,又自卑。人多的时候,她的眼神总是下垂着,低着头,露出涩涩的笑容。虽然多年前因为她儿子的去世让她精神上抑郁,但大多数时候她是清醒的。我永远记得我去农村时,她会给我泡糖水,把并不干净的一次性杯子,冲了又冲,一边冲,一边说:不好意思,这个,很久没用了;她会拎着篮子去菜地里割菜,家里的地都是她种的,正常的时候,这个女人每天都很早起床种地,种完地去邻村的地方打小工,100元一天,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家。我们每次回城里,她都会用麻袋装满小菜,塞到我们的后备箱里,然后转身离开;她也会偶尔在水盆边洗着衣服,与母亲唠嗑着:下辈子一定要去城里,不要再在这个农村待着了。她特别喜欢城市,对于农村的许多老人来说,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够去外面看看。
有一段时间,她时常来城里看病、配药,有时我不在家,在家的时候,也顶多与她打个招呼。她很少说话,有时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吃饭的时候,便把头埋在碗里,一问一答,露出客套的笑容。
老实说,我很想回农村去看她。但是,于我父亲以及祖辈这些很早离开农村的人来说,每次回农村除了过年就是有喜事丧事,平时几乎很少回去。而于我,这个偶尔回去,几乎不带主见的人来说,实在也找不到理由。
就这样,她偶尔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心想着,也许不过是因为想念而已。
一直到两个月后一个晚上,我刚到家,没有见到父亲,母亲告诉我:舅婆喝了农药,过世了。父亲已经赶去奔丧。怀着身孕的我,然后大哭了一场。
哭是伤身,可哭也无济于事,因为这个遗憾,或许就这样成了我永久的遗憾。时间给了我机会,我却浪费了时间。
那一次,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许多时候,我们总是来不及告别,就真的告别了;许多时候,我们以为今生今世总是有机会见面的,就再也不见了;许多时候,我们记起了太多的人,却只是记得而已。
可我们却忘了:意外和明天,永远不知道哪个先到来。
这些年,我们真的走失了太多原本可以偶尔互诉衷肠的朋友。我们在记得的时候,常常觉得自己无话可说而放下原本可以拿起的手机,可是,你会不会觉得若是某天,自己收到那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也依旧可以记起你们从前那段或许温暖或许冷酷却最后化为温柔的日子。
刚刚给一个很久之前,久到还是小学时代培训班认识的朋友打了个电话,电话是她母亲接的。庆幸多年过后,他们的座机依旧没换,她的母亲告诉我她女儿的电话。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我听到她叫了一声。她说:你相不相信,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你,可是你家的号码我找不到了。我没有告诉她,我昨天晚上也梦到她了,只是我比较喜欢付诸于实践,而我相信她的想念,却也知道她也是那个哪怕想念也只是想念的人。我们聊了很久,挂电话的时候,她说:过年我回绍兴,记得等我,老地方。她说的老地方,是我们从前培训班下课的时候常常去的小巷,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可却忽然觉得那对可以一起走,一起说梦想的小姑娘还在,真真切切地捡回来了。
我一直很喜欢三毛的一句话:有些人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等待和犹豫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杀手。而我们就这样常常扮演了杀手的凶手,在时光中,埋葬了许多情谊,若干年后只剩下无尽的哀思。
见你想见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常常遗忘,因为时间这个出口,最后是属于那些不愿留遗憾的人。感情岁月不辜负,愿与你们共勉。
作者:谢可慧,生于绍兴,85后,写字人,专栏作者,也写小说。新浪微博:谢可慧的村庄,公众号:秋小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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